论见丨人形机器人离战场有多远
■张一成
前不久，OpenAI投资的一家初创公司发布了一款专为家庭环境设计的人形机器人，不久后又推出了用于开发和训练机器人的虚拟世界模型。介绍视频中，机器人的动作自然流畅，运动速度接近人类，许多网友一度认为是真人假扮。一些业内人士宣称，人形机器人即将迎来“ChatGPT时刻”。
恩格斯指出：“人类以什么样的方式生产，就以什么样的方式作战。”在近年来的一些局部冲突中，无人机、机器狗等智能化武器装备的作用日渐凸显。那么，作为人工智能在物理世界的最佳载体，人形机器人离战场有多远？
首先应当看到，人形机器人战场应用已是大势所趋。人形是自然进化产生的唯一高级智慧生物的具体形态，在漫长的时间中经受住了环境的严酷检验。将机器人设计成人形，能够更好地适应人类的工作环境和武器装备，执行多样化军事任务，通用性更强，战场利用率更高。过去受限于技术，人形机器人战场应用一度受限，但随着大模型技术的突飞猛进，新一代人形机器人已具备了能够感知决策规划等复杂场景的“大脑”和精准控制高自由度肢体运动的“小脑”，复杂战场适应能力显著提升。除了战场需求的强力牵引、技术突破的加速驱动，产业井喷发展也为人形机器人应用于战场提供了稳固的支撑。目前人形机器人市场需求高速增长，预计到2035年，全球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540亿美元。美国一家公司计划从2025年开始小批量生产人形机器人，长远目标是年产1亿台。
可以预见，人形机器人将具有越来越丰富多元的战场应用场景。后装保障可能是人形机器人最先应用的场景之一。相对而言，在库室管理、物资搬运、装备维修、武器制造、危险品销毁等应用场景中，需要人形机器人完成的任务简单重复，环境确定封闭，现阶段的人形机器人已经可以胜任，能够大幅提高工作效率，减少安全隐患。其次是辅助决策。人工智能辅助作战决策是智能化战争的显著标志。人形机器人因其具有强大的运算能力、灵活的机动性能和友好的人机交互，是理想的随行式人工智能决策辅助系统，可以在作战中为人类决策提供智力支持，确保形成对敌决策优势。人形机器人最高等级的应用场景是协同作战。人形机器人不仅可以和人类并肩战斗，协助执行各项任务，还能在必要时充当诱饵吸引火力，主动“牺牲”掩护人类。这要求人形机器人既要具备优秀的机动隐蔽、情报侦搜、识别定位、武器操控等军事技能，还要有语言、动作、情绪等多种人机交互方式，最关键的是必须具备安全可靠的自主决策能力。
不过，目前人形机器人的战场应用依然面临许多挑战。首先是关键技术亟待突破。比如，在大模型赋能方面存在用于训练模型的战场高质量数据匮乏、控制机器人行动相对迟缓等问题，在提升使用时长上还需在高能量密度电池、超轻便材料上取得突破。其次是道德伦理受到挑战。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曾表示，有能力和自由裁量权来夺走人类生命的机器“在政治上不可接受，在道德上令人厌恶，应该被国际法禁止”。由人形机器人引发的误击误炸事故也会导致归责困境，人类与人形机器人长期相处会导致认知和心理出现偏差。第三是成本有待大幅降低。当前，市面上主流的商用人形机器人单台造价动辄上百万元，军用的造价还会更高。如果要实现在战场上的规模化应用，必须通过稳定制造工艺、降低零部件成本、商业化量产等手段，大幅降低生产成本。
